纽维尔
阿尔方斯-玛丽-阿道夫·纽维尔
1835年5月31日-1885年5月18日
阿尔方斯-玛丽-阿道夫·纽维尔(Alphonse-Marie-Adolphe de Neuville )是一位法国学院派画家,系欧仁·德拉克罗瓦(EugèneDelacroix)门人。我们从纽维尔的有关普法战争、克里米亚战争、祖鲁战争等军事主题创作和士兵肖像绘画中看,他的才华和强烈的爱国情怀都得到了充分地展示。他的部分作品被收藏在圣彼得堡的冬宫博物馆和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他最著名的作品是保存在巴泽耶的《最后的子弹》,于19世纪末被出售,是当时世界上最昂贵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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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生活
阿尔方斯-玛丽-阿道夫·纽维尔出生于圣·奥马尔(加莱海峡省)的一个富裕家庭。尽管遭到家庭的反对,他终还是进入了洛里昂海军学校(1856年)。也正是在那里,开启了纽维尔的艺术之路。
刚开始他的学艺之路并不顺利,曾一度遭到当时几位名画家的拒绝,最后他被录取在新古典主义画家皮柯(François-Edouard Picot)的画室学习,但没有停留多久便离开了。当纽维尔绘制第一幅作品《在热维尔拜特里(马拉科夫)第五营的警卫兵》时,正是他独立创作的开始。1859年纽维尔第一次参加沙龙。1860年,他为普罗旺斯街的艺术家俱乐部画了《加里波第占领那不勒斯》,并于1861年将《在马梅隆维特战壕中的警卫兵》送往巴黎沙龙。
《在战壕里》 1874 藏于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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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家和军事艺术家
纽维尔为埃策尔(Pierre jules Hetzel)出版的《海底二万里》绘制了插图。并用这样方式介绍了《环游世界》和基佐(Francois Cuizot)的《法国历史》。与此同时,他画了许多出色的绘画作品:《轻步兵马袭击洋红大街》(1864年)、《扎瓦韦哨兵》(1865年)、《圣洛伦佐战役》(1867年)和《下马的骑兵穿越彻奈亚》(1869)。在这些作品中展现了画家对军事生活独到的洞察力。
普法战争(1870-1871)之后,他全部的艺术才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当时,法国长期弥漫着复仇主义:深刻的苦难、耻辱和报复德国的那种强烈的意愿,尤其是来自于痛失阿尔萨斯与洛林所带来的情绪。于是,强调战败屈辱的作品需求量日增,如纽维尔的《间谍》。 此后,画家把创作题材转向了战争事件,并开始创作《布尔热战役中的营地》(1872),他的名声迅速传播。《最后的子弹》(1873)的出现更使他如日中天。在这张画中很容易觉察到像韦尔内(Horace Vernet)那样寻常反复的传统军事绘画与这一位画家画的正是他所亲历之间的巨大差异。
1874年,《铁路上的战斗》并没有那么成功,紧接着是《袭击维莱塞克塞勒房屋》(1875年)和《袭击斯泰里铁路桥》(1877年)。 1878年,画家展出了(不是在万国工业博览会上)《布尔热战役中的营地》、《黎明时的惊喜》、《截获迪斯派奇旗手》和相当数量的绘画作品。他还在伦敦展出了有关祖鲁战争的一些作品,五万人花钱一睹《洛克渡口战役》(1880)的真容,悉尼新南威尔士州的艺术画廊花巨资购买。
《1879洛克渡口战役》 1880年
藏于新南威尔士州美术馆
1881年,因为《圣普瓦里公墓》、《派遣来的人》和《查隆战役中的匈奴人》这三件作品的成功,纽维尔获法国荣誉勋位。在这些年里,他还与德泰耶(Édouard Detaille)合作开展了一项重要但不那么艺术性的作品—《罗森维尔全景》,当然他们也创作有像《雷宗城战役》、《香匹尼战役》这样的巨幅作品,曾展于凡尔赛历史美术馆。纽维尔于1885年5月18日在巴黎去世。在出售他的作品时,国家购买了《卢森堡宫》、《博比尼》和《袭击路障房屋》,还有水彩画《和谈》以及画作《备战中的阿尔及利亚士兵》。
《骑兵》 1884 藏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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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方斯-玛丽-阿道夫-纽维尔代表作赏析
《布尔热战役中的营地》 1872 藏于奥赛博物馆
拿破仑三世在1870年秋季于色当(麦克马洪)和梅斯(巴赞)战役的失败导致了第二帝国的瓦解,第三共和国因此于1870年9月4日宣告成立。国防政府随后试图继续与普鲁士战斗,以解放被其封锁的巴黎。为此,双方开展了数次战役:分别发生在尚皮尼(Champigny)、布热尔( Bourget)和 布泽韦尔(Buzenval),同时军队试图在鲁瓦地区,北部以及东部地区展开进攻,但都没有成功。德意志帝国于1871年1月18日在凡尔赛宫的镜厅的宣告和1月28日停战协议的签署标志着普鲁士军队的胜利。
作为军事绘画专家,纽维尔亲自参加了法国 - 普鲁士战争,因此他画了一些相关的战争场面,例如《最后的子弹》(1873年,巴泽耶)、《隆博门的防卫》(1879年,军事博物馆)以及《圣普里瓦公墓之战》(1881年,奥赛博物馆)。这些作品表达出法国人对试图阻止普鲁士军队前进所作的努力的绝望。从《布热尔战役中的营地》这幅作品开始,纽维尔将其绘画焦点从之前的战斗场面,转移到战争期间士兵的日常生活。在阴沉的天空下,在严寒中,士兵们扎营在布热尔战役中(11月28日至30日)被火烧毁的残垣断壁边。他们盖着毯子在篝火前取暖,有些人在吃东西,也有些人已经累的睡着了。作品所描述的正是对战争失败的痛苦与绝望。士兵们不再有任何盼望,只希望能够挽救法国的荣誉。这些日常生活场景而非战争场面,不仅展示了军事上的溃败并描绘出士兵心理的绝望。位于右侧数笔勾勒,标记着纽维尔曾是德拉克洛瓦的学生。
因着对生活场景的特殊情感,这幅画宣布了纽维尔将于几年后开始绘制的全景图的主题,例如尚皮尼战役(1882年)。在这些画作中,画家以历史学家的角度讲述了没有任何亮点的一系列战争。相比于其更著名的其他作品,血腥的战斗场面旨在唤醒全民抗战的气焰和英勇的行为,这幅作品描述出对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的弃绝,其所作的努力也从未赢得胜仗,而因此造成的极度痛苦。这是第一次,画面的主角不再是英雄、领袖或将军,其焦点成为了普通的士兵,其抵抗精神远远超过政治或军事领袖。他们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那无法取得的胜利也正取决于这些士兵。这正是纽维尔所要表达的人物,以及只有在他们当中所展现出的爱国热诚和无比的痛苦。但他并没有抱怨,即使在逆境中依然顽强站立,这幅画在1872年的沙龙展中被无数的参观者赞赏。其实在这幅画中,我们并没有看到绝望,反而展现出这些扎营在临时营地的士兵们那坚韧不可撼动的精神。
《最后的子弹》 1873 藏于巴泽耶博物馆
纽维尔最知名的作品是《最后的子弹》(1873年)描绘的是色当(Sedan)战役的场景。抵抗的士兵被敌人包围在一个旅馆中,他们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
画家成为了一位表达这场战争中法国军队悲惨英雄的专家:“我想告诉他们即使战败,对我们来说,他们依然配得荣誉,这些士兵及其指挥官赢得了我们的尊敬,我们要对他们的未来,给予鼓励。无论如何,我们并不是毫无荣耀的被征服,我们应当将其展示给众人!(纽维尔给艺术评论家古斯塔夫·哥斯特希(GustaveGoestschy)的信,1881年)
该作品在十九世纪末进入市场,是当时世界上最昂贵的作品。自1960年起,被巴泽耶(Bazeilles)博物馆购买和收藏,该战役的发生地即为巴泽耶的一间旅馆,该博物馆因此也被称为“《最后的子弹》的房屋”。
1870年的普法战争始于7月19日,战争被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由拿破仑三世指挥,直至8月31日色当(Sedan)战役的失败,他被俘虏;第二阶段始于9月4日共和国成立,直到1871年5月10日签署的法兰克福条约,标志着该战争的结束。
八月的战争始于阿尔萨斯地区,法国军队在沃尔特(Woerth)和雷克索方(Reichshoffen)附近首次失败。在巴赞(Bazaine)将军的指挥下,一部分军队退到梅斯,1870年8月16和18日,在这里发生了几场决定性的战役。即使法国军队坚守阵地,它也无法带来胜利,因为缺乏预备役部队和果断的命令。 8月18日下午,法国战线第94团(由坎德伯特元帅指挥的第6军团)在圣普里瓦和敌军步兵之间开始了战斗。 经过一个小时的激烈战斗,皇家卫队伤亡惨重。普鲁士的炮兵接管了战斗,八十个炮弹击中了他们所在的村庄。最后的几名法国抵抗士兵在黄昏时放弃了在烈火中燃烧的圣普里瓦。 但仅仅第六军团的失败,就使普鲁士军队损失了10,400名军人; 第二天,威廉国王发电报给奥古斯塔女王:“我的士兵们战死在圣普里瓦。 法国军队在梅斯避难,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投降。巴赞的战略对莱茵河军队的失败负有责任,他被指控叛变,并因将梅斯交予敌人而被判刑。 在1881年沙龙展既该作品被展出期间,他逃离了监禁他的圣玛格丽特堡,在西班牙避难。
由亲历战场的军官见证的的启发,艺术家选择了战斗将决定性转换到有利于敌人的关键时刻。村庄被战火燃烧,撒克逊军团的几支军队向他们的避难所---墓地前行。被攻破的大门,以及几个战死到最后的士兵,他们的尸体散落在坟墓上,而几名受伤的,没有武装的士兵依靠在墙上。在这幅画中,纽维尔延续了他以前作品中已经使用过的几个主题,特别是代表着悲剧的大门,还有那个位于战场外的士兵。但又似乎在告诉我们英雄再无用武之地,只因他用了太多的笔墨描绘尸体,远非任何常规姿势可及。这是第一代真实描述尸体的军事画家。画家还专程去参观位于德国的该村庄。在最后的构图中,他突出了墓地与村庄广场的房屋之间的距离。
将墓地作为战役的最后抵抗地点,强化了作品的象征意义正如该作品大幅格式一样(235 x 341 cm)。 纽维尔的画作激起了法国民众的情感,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失败和羞辱记忆中人。在强调他爱国主义的情节,我们也不应该忘记这幅作品的高超技巧,无论戏剧性的构图,还是对景色的处理,都是无可争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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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维尔绘画艺术略述
纽维尔虽非学院背景出生,也没有经过较为系统的学院训练。但曾在皮柯的画室短期学习,又得德拉克罗瓦指点的经历或许正是他的绘画具备某种学院派精神与传承的归处。绘制插图的工作为他在造型综合能力上的练就提供了绝好的条件。19世纪下半叶自然主义活跃,包括它在绘画领域的渗透,也带给画家以启示和方向,并把欧洲的传统绘画推向巅峰。他的军事绘画既具备扎实的学院派规范,同时还吸收了印象派的色彩观念,更能真实准确地刻画人物的精神面貌以及与周围环境的联系。“科学平衡了真实”,还借用了当时先进的摄影照片辅助参考,使形体更加精准严密。